瞭望｜福建漳州东山县，画出守护“蝶岛”同心圆

科学划定(huàdìng)可养区(kěyǎngqū)、限养区、禁养区，城管、生态环境、海渔、住建、自然资源等部门整体打通壁垒，形成海湾治理合力 “海滩上时常活跃着志愿者和(hé)民间社团保护海湾的身影，海洋保护课程进入东山县中小学(zhōngxiǎoxué)，建设美丽海湾越来越成为全县共识。” 文 |《瞭望》新闻周刊记者 吴剑锋(jiànfēng) 福建(fújiàn)漳州东山县，月牙形的(de)南门湾上，金黄色沙滩与木麻黄的树影交织。远处渔村(yúcūn)七彩房屋错落有致，与明代城墙相映成趣，一幅美丽海湾的生态画卷跃然眼前。 东山县是全国第六、福建第二大海岛县，因(yīn)形似(xíngsì)蝴蝶而被称为“蝶岛”。如今这里水清滩净、鱼鸥翔集(xiángjí)，南门湾(nánménwān)至马銮湾段环境尤其优美，吸引了各地游客前来游玩。陆海共治、部门联动、全民参与，东山全岛全民共同打响生态保卫战，让“蝶岛”蝶变。 福建省漳州市(zhāngzhōushì)东山县澳角村（2024 年 10 月 16 日摄） 姜克红摄 / 本刊(běnkān) 走进东山，海风里携带着(zhe)鱼获的味道。世代靠海吃海的渔民(yúmín)，打造出东山“中国海鲜第一县”的招牌。 东山岛地处洋流交汇处(jiāohuìchù)，海底礁石泥沙广布(guǎngbù)，远离工业污染，是海洋生物生息繁衍的(de)世外桃源。如今，这里鲍鱼苗年产60亿粒、产值超15亿元，供应着全国约60%的鲍鱼苗。 因海(hǎi)而兴的东山，曾饱受用海之困。东山县生态环境保护综合执法(zōnghézhífǎ)大队大队长邢淑晶说，曾有一段时间，东山水产养殖快速发展，但(dàn)由于养殖方式落后、盲目追求数量和规模，侵占海湾搞养殖、违占海岸乱搭盖、垃圾污水直排海等问题(wèntí)较为突出，海湾生态环境遭到破坏。 邢淑晶2013年来到东山县环保局（现为(xiànwèi)生态环境局），彼时(bǐshí)南门湾一带，海上养殖场遍布，纵横交错的鱼排遮蔽了海天线，沙滩上不时可见烟头和垃圾——它们大多来自渔业生产和生活(shēnghuó)。 2016年起，东山深入开展(shēnrùkāizhǎn)“净湾行动”，整治湾区违规鲍鱼场、虾池等，迁移、拆除网箱(wǎngxiāng)超过1.5万格，清退海上养殖(yǎngzhí)面积47.3公顷。科学划定可养区、限养区(xiànyǎngqū)、禁养区，既优化了海水养殖布局，也让海湾重现优美的天际线。 陆地排污是海湾污染的一大元凶。“过去东山全岛一天只能处理8000吨污水(wūshuǐ)，雨污分流不彻底，尤其是海岛(hǎidǎo)四周农村，管网设施相比(xiāngbǐ)城区更为(gèngwéi)薄弱。”邢淑晶说，东山实施总投资18.91亿元的城乡污水收集处理一体化工程，随着4座(zuò)污水处理厂及16座污水提升(tíshēng)泵站拔地而起，海岛污水日处理能力提升至7.25万吨，实现湾区污水治理全覆盖。 海湾治理需要通盘协作(xiézuò)，东山曾被“九龙治水”困扰。 位于东山马銮湾的(de)赤屿是无人岛屿，也是珊瑚(shānhú)核心保护区(bǎohùqū)。过去很长一段时间，这里被废弃的鲍鱼养殖场占领，堆积如山的建筑废墟成了海岛的“牛皮癣”，阻塞海洋环流，影响珊瑚生长。 “海洋垃圾多年未清，既有(jìyǒu)拆迁难度大的现实问题，也存在多个(duōgè)行政部门职能交叉的治理困局。”东山县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田瑞硕表示，2021年，公益诉讼办案组检察官发现这一线索后，采取“圆桌磋商(cuōshāng)”的形式，召集相关政府部门，指出监管(jiānguǎn)不足。当年5月，省市县三级检察机关联动生态修复工程在赤屿启动，累计拆除砖石结构1050立方米、混凝土结构530立方米。检察院还引导涉案当事人自愿缴纳(jiǎonà)生态修复金，在赤屿补植中(bǔzhízhōng)东海枣树、红海(hónghǎi)榄等耐盐(nàiyán)植物70余亩。 如今，盘踞赤屿十多年的建筑垃圾不见踪影(bújiànzōngyǐng)，取而代之(qǔérdàizhī)的是连片绿荫，一抬头便能望见苏峰山的“网红”公路。昔日荒岛成(chéng)了“打卡地”。 田瑞硕说(shuō)，为加强部门联动，东山县检察院还与(yǔ)县自然资源、生态环境、海洋渔业等部门共建河长、林长、湾长、田长、检察长“五长”机制，加强海岸和近海监督保护，构建立体保护网(bǎohùwǎng)。 东山海湾治理涉及的(de)城管(chéngguǎn)、生态环境、海渔、农业农村、住建(zhùjiàn)、自然资源等(děng)部门整体促进打通壁垒，改善以往各管一摊、资源分散、行动脱节的状况，形成(xíngchéng)海湾治理合力(hélì)。“海渔局理顺海上养殖，自然资源局负责植树造林，住建部门建设污水管网……”邢淑晶一一列举道，“美丽海湾建设不是一两个乡镇或部门的工作，而是全县上下共同谋划的事业。” 数字化手段提升了海湾共治效率。从(cóng)高空俯瞰(fǔkàn)，东山36座(zuò)“宝莲灯”遍布海岛，这是无人机充电停歇的装置。今年，东山县建设“空地一体化”平台，东山生态环境局将海漂(hǎipiāo)垃圾巡查纳入该平台，针对重点岸段，每日数十架无人机按照设定飞行路线高空巡逻，一旦检测到海漂垃圾或垃圾焚烧，便形成图片(túpiàn)和事件报告。 一艘小船上，三两“蛙人”干净利索跃入海中——在东山，时常能遇到全副武装的海洋垃圾(lājī)清理(qīnglǐ)志愿者。 2016年，海军退伍(tuìwǔ)的欧汉超转业安置来到东山，潜水(qiánshuǐ)时他发现，由于海洋垃圾污染，一些海底珊瑚已经枯萎。欧汉超随后加入(jiārù)保护海岛的志愿队伍，如今已是东山县(dōngshānxiàn)海洋保育志愿者协会会长。他说，团队目前已有(yǐyǒu)百余名志愿者，每年最少下水12次，累计清除近40吨海洋垃圾，足迹遍及东山南门湾、金銮湾、乌礁湾等。 “海滩上时常活跃着志愿者和民间社团保护海湾的(de)身影，海洋保护的课程进入东山县中小学。”作为土生土长的东山人，田瑞硕深切感受到，建设美丽(měilì)海湾越来越成为(chéngwéi)全县共识。 被守护的(de)(de)(de)海湾回馈给这里的人们生态红利。夕阳下走过南门湾(nánménwān)海堤，石板路被镀成琥珀色。风中弥漫着海蛎煎、猫仔粥的香气，堤坝两侧的餐车亮起暖黄(huáng)灯光，与天际线处若隐若现的渔火遥相(yáoxiāng)唱和。身后是已有600多年历史的铜山古城。南门湾曾是电影《左耳》的取景地，如今，这里发展为颇具烟火气的夜间经济一条街。流光溢彩的夜市将海湾装点得别具风情。 马銮湾景区北段以沙质(shāzhì)细软、海清浪静的天然海滨浴场闻名(wénmíng)，长期以来主要依赖自然资源吸引(xīyǐn)游客。现在，景区引入咖啡、茶饮等业态，拓展帆船、摩托艇、快艇等亲海新玩法。“我们发展海上运动游、休闲垂钓游、婚纱摄影游、文旅影视游等(yóuděng)新型旅游业(lǚyóuyè)态，让游客的滨海游玩体验由单一向多元转变。”东山文旅集团工作人员林敏华说。 “五一”期间，东山(dōngshān)县累计接待游客55.5万人次，同比增长15%；游客旅游总(zǒng)花费6.7亿元，同比增长21%。“东山坚持海洋经济发展和海洋生态保护有机结合(jiéhé)、相互促进，将海洋资源优势转化为高质量发展优势。”东山县委书记何霭(héǎi)说。